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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启朝,大多数女子都将夫君当成了她们的天。

嫁入了夫家,便要为了这个男人,为了这个家庭,不求回报地奉献出自己的一生。

没有人告诉她们为什么要这么做,更没有人告诉她们这么做又能带给她们什么好处,

这是一种千百年来世俗对女子的压迫所形成的天然奴性,

恰如俗语所言,‘嫁鸡随鸡嫁狗随狗’,仿佛女子的命运,从一出生就注定要和男子捆绑在一处。

若有幸得一良配,便可侥幸安度余生,

如若不然,也只能道一声是自个儿命数不好,怨不得人。

周维康娶亲,更像是为自己讨了个能堵住旁人口舌的门面。

而对于启朝的女子而言,得不到夫君的宠爱,唯能得到他表面上的敬重,

那么她往后活着的每一日,即便表面再风光,可华服底下掩盖着的,尽都是了无穷尽的折磨。

且女子对事物的洞察能力又天生强于男子,

周维康与妻子在日常相处中的种种的异样,早晚会被妻子所察觉,

到那时,周维康为了掩盖他自认为见不得人的真相,又会对他相敬如宾的妻子做出什么事?

大抵是多年夫妻情分化作泡影,将其一头磕死在墙上一了百了,

事后再对外做出对亡妻深情追悼的模样,这事儿也便糊弄过去了。

生活在启朝的女性,几乎每日都在面临着不同程度的压迫与不公,

沈秋辞见得多了,却并未生出麻木,反而愈发想要为了她们、也是为了自己做些什么。

面前博山炉里的香燃了一半,丝丝缕缕的淡紫色烟气萦绕在她眼前,

她浅叹了一口气,若星并未察觉到,但笼在她面前的烟却缥缈散了。

“我原本还觉得,他周维康若当真是个叫人拿不住把柄的清官,我强行制造出麻烦,冤枉他得了他的把柄,或许会内心不安。

但今日听你说了这些,我反倒是没了顾忌。像他这样的人,我如何对他,都是他应得的,倒也惹不上我自个儿愧疚。”

她看着若星,语气平淡,

“他要跟谁在一起,想要与谁白头偕老,那是他的自由,旁人说不了他长短。

但人总不能两头都要,好事占尽。他既要妻儿能成全他在外人面前的脸面,就不该瞒着妻子,再去与旁的男子做些上不了台面的事儿。如此行径,比之纳妾更叫人难以承受。”

若星想了想说:“这样男子与男子交好的事儿,启朝虽说并未明令禁止,但传出去到底也是跌份儿的事。周维康是皇上的远亲,他沾着皇家血脉,多少也有自己的无奈。”

“你别是糊涂了。”沈秋辞截断了若星打算共情的话,沉声道:“他是有他的无奈,可他的妻子又做错了什么?凭什么要因着他的无奈而成了牺牲品?

这些年来周维康为官不贪无敛,能攒下这么多钱银,还不都依着家中得一贤妻?

我听闻她妻子为了省钱,已是两年没有做过冬衣。若她知晓她为了这个家辛辛苦苦攒下来的银子,被自己的夫君一股脑全都拿出去花在了别的男人身上,她当作何感想?”

沈秋辞眸光一沉,语气愈发冷冽道:

“周维康不是说他爱贾彧爱到了骨子里,是贾彧点燃了他黯淡无光的生命吗?我倒是很想看看,他对贾彧的这份爱里,又有几分情真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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